【科普】到底是读“粳”jīng稻 还是 “粳”gēng稻?

【科普】到底是读“粳”jīng稻 还是 “粳”gēng稻?

粳,这个字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并不熟悉,但它却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与我们的饮食息息相关,尤其是对于喜欢吃稻米的朋友来说,这个字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粳稻,是稻的一种,米粒宽而厚,近圆形,米质黏性强,胀性小。读音修订关于“粳”的读法,一直有着很大的争议,有的人读“jīng”,有的人读“gēng”,到底是哪个读音呢?

现在告诉你答案,两种读法都可以,都是正确的。

1985年发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中,“粳”统读jīng2016年,《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中,新审定:“粳”统读 gēng 。但改后的审议表尚未通过审议,还应以原读音为准。2020年,第12版《新华字典》收录了“jīng”和“gēng” 两个读音。

第12版《新华字典》

读音争议粳,这个字的读音曾经引起过一场热议。“粳”字读什么,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读音问题,还是事关中国源远流长的稻作文化能否留存,关乎数千年民俗传统能否得到尊重,关乎中国水稻学界能否赢得世界学术界重新界定水稻亚种命名的大事件。

水稻实际上起源于中国,中国专家将长粒型的称做“籼稻”,短粒的称做“粳稻”。籼米长而细,粳米短而圆。北方多种粳稻,而南方同时种植籼稻和粳稻。关于籼和粳的国际学名命名,中国农学家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1928年,日本学者率先把栽培稻种分为Indica和Japonica两个亚种,一个以印度命名,一个以日本命名,并沿用至今。中国作为世界上最早栽培稻种的国家和稻种最重要的原产地,反在命名中被抹除干净。

2018年,《自然》上刊登了一篇有关亚洲栽培稻基因组变异的重磅论文。研究成果本身自然引人关注,但更引人关注的是,这篇论文首次提出以“Xian”(籼)和“Geng”(粳)两个汉语农业术语代替Indica和Japonica。

在恢复中国在稻种命名权上的地位、在中国研究登上国际顶级学术期刊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粳”字到底应该怎么读?无论之前的《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还是1963年《普通话异读词三次审音总表初》和1985年《普通话异读字审音表》,都明确粳只有jīng一个读音。

学生遵循《新华字典》的法定读音会念“jīng”。然而,农民、众多研究水稻的学者和农业专家长期以来一直读“gěng”。

在水稻研究者看来,“粳”字读什么,不仅是一个简单的读音问题,更是关乎中国稻作文化留存、中国水稻学界能否在世界学术界重新赢得水稻亚种命名权的大事件。

2011年,水稻专家张启发院士查阅了《辞海》、《说文解字》、《康熙字典》、《中国稻作史》等多种书籍和大量文献资料,他认为,要完成水稻分类命名中去殖民化努力,最为迫切的工作便是要对粳字的汉语拼音进行正确标注。“粳”(gěng)读音有丰厚的历史、文化和科学内涵。小小的读音问题关乎中华科学文化的国际地位。地不分南北,水稻人没有读“jīng'的。“gěng”的读音,尽管只是一个简单读音的改变,却对籼粳亲缘关系、地理分布和起源演化过程作出了更为科学的阐释。

水稻界对“粳”的读音愿意较真儿的人不止张启发一人。2011年4月,中科院亚热带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肖国樱博士,将张启发的观点通过邮件群发给国内的水稻研究者们。

为了一个字的读音,水稻界联合较起真来。

到2011年9月,张启发院士收到全国各地185名专家建议书,支持粳的读音由jīng改gěng,其中包括袁隆平等12名两院院士。同月底,张院士将《关于修订粳(gěng)字读音的建议书》呈送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和商务印书馆,要求修改读音。

2011年正是《新华字典》(第十一版)即将出版的时候。面对水稻专家的质疑,新版《新华字典》修订组回应说:“有同志建议,“粳'应该根据南方一些地方的读音改注“gěng'。“粳',《广韵》古行切,平声庚韵,见母。此字为二等字,北方多读细音,南方多读洪音。《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规定统读细音“jīng',故现代汉语类辞书遵从《审音表》注作“jīng'音。”在此之前,《辞海》等国内语词工具书的编纂方也肯定对“粳”字读音考证,表示“粳”字读音并非不能改,但需通过调研再确定。

同样在2011年,最新一次的普通话异读字审音开始了,确定“粳”字读音被提上研究日程。经过反复论证,同时考虑了历史演变的合理性和语言使用的实际情况,新的审音取了个中间值,粳的读音被确定为gēng——jīng的声调,gěng的声韵。

2016年,《<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征求意见稿》发布,其中对一些读音进行了新的修订,并发布在教育部网站上征求意见。其中就有对于“粳”字发音的正音,由“jīng”修订为“gēng”。这是对水稻专家们的回应,也是对中国稻作文化的尊重。

在2020年最新发布的发布的《新华字典》(第12版)中,我们可以看到“粳”的字音果真有了改动。标注为:jīng(又)gēng。意思就是既可以读jīng,也可以读gēng。

编辑 l 农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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